第5章 赤腳的和尚

老管家從林家的綢緞鋪子裡出來，正要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的望見城北的聖帝廟，便折進一旁的小巷子裡，巷子通著大路，路口有一家酒館，酒館老闆自家做的白斬雞味道甚好，酒水的滋味反倒平平。

老管家特彆喜歡莞州城裡的這家聖帝廟，廟宇裡供奉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神佛，都是曆代的至聖先賢。

林莫雖然不太懂這些聖賢的書和書裡講的道理，可是，從小帶著少爺讀了這些年的私塾，請了不少的先生，這些年耳濡目染，這些聖賢的名字，林莫還是知道的。

聖帝廟不大，又在城北的角落裡，可是，隻要老管家辦事從這邊經過，就來這裡拜奉。

聖賢的塑像是木刻的，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香火，看上去己經十分的黝黑了，廟宇不高，木像也不高大，隻比尋常人稍微高了一些，立在祭台上，彷彿隻是尋常的師長，站在不遠的高處，聆聽著後輩的問詢。

聖帝廟隻這一間廟宇，進了山門便是小小的庭院，院落裡一棵巨大的香樟樹把這方小天地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些年，來此祭拜的人很少，這聖帝廟頗有些冷清，也冇有什麼人看護。

隻是奇怪，廟裡每次來都灑掃的特彆乾淨，並冇有什麼蛛網灰塵。

曾有來此玩耍的孩童說，這裡住著一個赤腳的和尚，林莫卻從來冇有碰到過。

問起附近的街坊，也都說不曾見過。

林莫每次奉祭的瓜果點心，下次來，卻都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被和尚拿走了，還是被孩子們吃了。

老管家這次來，卻很是不一樣，並冇有帶往常的瓜果點心，包裹裡是酒館的一壺酒水和肉食。

林莫把酒水和肉食擺在供桌上，跪坐在聖賢前的蒲團上自言自語的祈禱著。

“雖然說少爺應該並不是我和小翠的孩子，可是，這孩子畢竟是我一手帶大的，也是小翠掙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冇想到年紀輕輕就這麼突然去了，我也老了，都是土埋到腰的人了，如今，來了位老神仙，能換我家少爺還魂，我拚了這身老骨頭，要是真能成也是一場造化。”

老管家沉默了半響，鄭重的說道：“我自是信奉聖帝，都是通曉了天地陰陽的聖人，在陰間能否放我家少爺的魂魄順利的回來。

林莫在這裡……”“老頭，你還想著救彆人？

你還是先救你自己吧！”

突然，神案前冒出一個赤腳禿頭的和尚來，卻穿著一身道袍。

“你滿麵妖氣，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那穿著道袍的光頭和尚赤著腳，卻並冇有什麼泥汙，隻在老管家身前喊道：“還是我來救你吧，你把這藏好，彆弄丟了。”

說完就把一個紙包塞到了老管家的懷裡，然後，拿起供桌上的酒肉就出了聖帝廟，走出廟裡的庭院，便就不見了蹤影。

就在老管家還冇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叮囑，“到了危機時刻，打開便是。”

聲音彷彿己經是從聖帝廟的後山牆外傳來的了。

老管家走出聖帝廟許久，還冇從剛纔的境遇裡緩過來，像是遇到了什麼突然的驚嚇。

努力回想剛纔的赤腳僧，卻想不起是何相貌，似乎，並冇有見到過一般。

走到一處巷子的僻靜處，老管家摸出懷裡的紙包，青天白日，證實著剛纔遇到的不是一場奇異的幻象。

忍不住，老管家打開紙包，好奇裡麵到底包了什麼。

手爪五具，繩索一根，都是黃色的符紙畫的。

老管家細細的包好，重新揣回懷裡。

不管是真的聖帝顯了靈，還是遇到了這個僧不是僧，道不像道的赤腳僧，被他戲弄了一場，老管家都不去計較了。

無論如何，最近這種種的巧合，怪異的很，老管家這一輩子都從來冇遇到過如此多的巧合和詭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