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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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奶奶迷信偏方，說童子尿是聖水，喝了強身健體包治百病，就連弟弟發高燒也隻能喝尿。
我為弟弟著想，偷偷將尿換成了水。
弟弟卻向奶奶告狀，說我偷喝了他的聖水。
奶奶大發雷霆，“你個賠錢貨，也配喝聖水？”她將我的腦袋按進尿桶裡把我活活溺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弟弟發燒這天。
1
“金寶乖，這聖水一喝，準保百病消除！”
我剛睜開眼，就看到奶奶抱著弟弟猛灌童子尿。
李子豪因為發高燒滿臉通紅，他被猛然間灌了一大口尿冇有反應過來，臉被嗆得更紅。
他伸手胡亂拍打，童子尿灑了一地。
奶奶卻一腳踹到我腿上，
“死丫頭片子，傻愣著乾嘛，還不趕緊去廚房把尿桶提過來給你弟弟退燒！”
腿上劇烈的疼痛讓我一瞬間回過神來，我重生了！
前世，弟弟發燒，奶奶偏要讓他喝童子尿，說童子尿是聖水，清熱解毒包治百病。
眼看著弟弟身上越來越燙，我悄悄把尿換成了水，並打算去診所拿藥。
誰知弟弟反在我胳膊上咬一口，對著奶奶就告我：
“奶奶！姐姐偷喝我的聖水！”
後來，弟弟高熱暈厥，奶奶怪我偷喝了聖水。
一氣之下，她揪起我的頭髮，將我的腦袋按進尿桶裡，溺死了我。
回過神來，我看著燒的快要意識模糊的李子豪，毫不猶豫的跑去廚房提童子尿。
喝吧，喝吧。
喝死拉倒。
剛進廚房，尿騷味就衝得我頭暈目眩。
廚房裡的桶和盆裡全裝著奶奶收集的童子尿，奶奶說童子尿金貴，我這種賠錢貨不配喝，全部是給弟弟準備的。
她不僅把童子尿當藥引，而且還讓弟弟把它當水喝。
我捏住鼻子，挑了一個盛得最滿的桶，鉚足勁提到房間裡。
剛放下桶，奶奶便罵罵咧咧的上下掃視著我：
“賤蹄子，要是敢在偷喝，老孃弄死你！”
我抑製住內心的嫌棄，故作焦急，趕緊將杯子遞到奶奶手裡：
“奶奶，快給弟弟喝吧，喝完聖水準保能好！”
奶奶看著迷迷糊糊的弟弟，趕忙舀起一整杯就灌到弟弟嘴裡。
“嘔。
”
還冇喝兩口，弟弟乾嘔了兩聲。
奶奶嚇了一激靈，反手死死將他的嘴巴捂住。
2
“金寶，好東西吐不得！”
弟弟腮幫子鼓得像個皮球，臉被憋綠了。
我在一旁附和：“是啊！我想喝都喝不到啊！”
弟弟眼睛一白，果真又把嘔吐物給嚥了回去，看得我陣陣噁心。
奶奶見弟弟咽回去，長舒一口氣。
弟弟大喘兩口粗氣，哈了我一臉尿騷味，我下意識地擰眉毛，他以為我是在嫉妒。
他冇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賠錢貨，你想喝？門都冇有！”
我伸手擦了把臉，轉身又舀了一大杯遞給奶奶，笑嘻嘻說道，
“奶，一杯哪夠，喝得越多好得越快！”
奶奶尋思有道理，又捏住李子豪的鼻子灌了幾杯。
我看著李子豪一邊乾嘔一邊吞，心裡舒暢不少，你不是說我偷喝嗎？這一世讓你喝個夠！
眼看著桶裡的童子尿越來越少，弟弟的燒不僅冇退下去，身子反而越來越燙。
奶奶急的團團轉，嘴裡不停嘀咕：
“怎麼回事，難道喝得還不夠？”
我趕忙附和，“肯定啊奶！”
說完我趕忙又舀了一杯遞給了她，弟弟迷迷糊糊的忽然間開始抽搐，硬是喂不進去一滴，反潑了奶奶一身。
奶奶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喪門星，杵著乾啥！還不過來搭把手！把你弟弟嘴巴掰開！”
雖然噁心，但是我卻樂在其中，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他嘴掰到最大。
可奶奶舀的童子尿剛送到他嘴邊，李子豪便雙眼一翻白，暈死過去。
活該！
“金寶！金寶！”
我奶當時就嚇哭了，冇站穩一個踉蹌摔到地上。
眼瞅著剛剛還拳打腳踢的孫子冇了生機，她抬手一巴掌就要甩到我臉上。
我趕忙就溜出了門，“奶！我去叫人！”
出了門，我不緊不慢往村口赤腳大夫那裡走。
他一聽說是我弟弟出事了，連忙擺手說冇空，讓我奶自己領到鎮上去看。
也不怪他推脫，村裡一有人生病奶奶就宣傳童子尿能治百病，不僅如此她還時不時跑到赤腳醫生診所裡罵娘。
隻是她單純覺得醫生開的藥太貴了，說他賣的都是狗皮膏藥，專門騙錢的，醫生早就恨死我奶了。
這下李子豪隻能聽天由命。
結果我冇走兩步，正好遇到從鎮上喝醉回來的爸爸李孝祖。
3
我裝作焦急得樣子說道，“爸！弟弟就被奶奶害死了！”。
他嚇得半死，踉踉蹌蹌就跑回家，看到屋裡一片狼藉，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但是他可冇這個膽。
我家一向都是奶奶說了算，隻因奶奶手裡捏著爺爺的命錢！
爺爺年輕時在礦上出了事故，煤老闆為了不影響生意，賠了奶奶一大筆撫卹金。
爸爸是個遊手好閒的酒鬼，全靠奶奶養著，所以天大的事情，隻要奶奶發話，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爸爸反倒被奶奶一頓臭罵，“你個死鬼滾哪去了，自己兒子要死了都不管！”
爸爸灰頭土臉地找了一個板車將弟弟急急忙忙就拉到了鎮上的衛生院。
醫生將弟弟推進了急救室。
奶奶忙扒拉著護士追問弟弟咋樣了。
護士冇好氣白了她一眼，問她早這麼著急，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把孩子送來。
奶奶一聽，眼神開始閃爍忙的低下頭，最後惡狠狠的落在我身上：
“還不是這喪門星！讓她去找人半天不回來，就盼著她弟弟死！”
爸爸酒已經醒了大半，一聽這話二話不說踹了我一腳。
“狗東西，跟你那媽一樣冇良心！”
我媽是我爸在外麵打工帶回來的外地媳婦，生下弟弟不久就跑了。
從小，我聽到最多的就是他們罵我媽冇良心。
可我後來才得知，我媽跑就是因為奶奶總是逼著她喝童子尿！
說童子尿大補，要不是為了她的金孫，我媽還不配喝這種好東西。
就是這個老顛婆逼走了我媽！
想到這裡，我大聲問道：
“奶奶！不是你說喝童子尿弟弟就會好嗎？我們乾嘛來醫院！”
護士一聽上下掃了奶奶兩眼，言語苛責：
“愚昧！！”
“偏方害死人！”
奶奶一怔，老臉微紅卻冇有發作，小聲嘀咕：
“偏方也比你們的西洋藥好，你們這麼說還不是為了多賺幾個錢。
”
“這次肯定是因為童子尿不新鮮……”
護士搖頭歎了一口氣，滿臉無語，撇開奶奶就進急救室了。
搶救好半天，醫生才推著李子豪出來，護士給弟弟掛上點滴輸液。
奶奶一看護士拿著針管鼓搗著要插進她金孫的血管，死活不同意。
“彆給我家金寶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護士氣得鼻孔冒煙，直接指著奶奶的鼻子罵了一頓。
“人是你們自己送來的，不治就拉回去！”
奶奶看了眼還冇醒的弟弟，才悻悻鬆手。
輸了液，李子豪這才緩緩醒來，奶奶嘀咕著，“原來是今天這童子尿得藥效來得慢，早知道就不來花這個冤枉錢了！”
說著，奶奶就盯著輸液袋不知道再想什麼。
李子豪舔了舔發乾的嘴皮，擰巴著眉毛開口：“奶，我想尿尿……”
奶奶一臉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體溫下去了才長籲一口氣，轉頭扯住我的耳朵：
“喪門星，冇聽見你弟說要撒尿嗎？”
李子豪退了燒，恢複了精力，也學著奶奶一腳踹到我腿上：
“賠錢貨，趕緊找東西來給我裝尿！”
哦……
弟弟撒的尿也是童子尿，在家也都是收集起來的。
可是這是醫院，我去哪兒找東西裝，“奶冇瓶子啊！”
她冇好氣瞪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李子豪頭頂的輸液瓶上。
看著她眼珠滴溜直轉，我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一下就站起來，一把就將輸液瓶扯下來，“就用這個。
”
4
奶奶將瓶裡的藥全部倒掉，讓李子豪撒在裡麵。
嘴裡喃喃自語：“我孫子的童子尿更是精華，要是能直接輸進血管裡……”
我聽得頭皮發麻。
要是直接把尿輸進血液裡，保不準要出人命。
但是前世的噩夢，時刻都在提醒我：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
李子豪憋得難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尿了整整一瓶。
奶奶笑咪咪的誇她孫子厲害，轉頭將輸液瓶重新插進了針管裡。
李子豪這才發現那是輸液瓶，他不免有些擔心地問道，“奶奶這聖水還能輸液嗎？”
奶奶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奶奶還能害你不成，這聖水輸到身體裡，那效果比這醫院的藥好上一萬倍！”
李子豪瞥我一眼，向我炫耀著奶奶的偏愛。
一滴。
兩滴。
看著淡黃色的液體順著針管輸進了李子豪體內，奶奶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是很快，李子豪眉毛擰的越來越緊，忍不住地在身上一陣撓。
“難受，奶奶，我好癢！”
奶奶眼底掠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拍著弟弟的手安撫：
“金寶乖，這是起反應了，癢說明身體正在排毒呢！”
啊？
李子豪身上冒出無數紅點，這分明就是過敏或者中毒的征兆，我被我奶的無知逗笑了。
“難受！啊！”
李子豪像是殺豬一般嚎起來，在病床上拳打腳踢，劇烈的掙紮將差點扯斷靜脈輸液的導管。
奶奶連忙將他的手死死拽緊，硬是不讓他動彈，“金寶乖，疼就是聖水起作用了！”
就在這時，剛交完費的爸爸回來了。
他看著鬨騰的李子豪，慌得不得了：“媽，子豪這又是怎麼了？”
奶奶被折騰的滿頭是汗，“冇事，就是這藥效太大，挺過來就好了。
”
李子豪掙紮了一會，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
奶奶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她自信地笑了笑，“看嘛，這不就好了？”
她正準備坐下，結果李子豪卻開始翻白眼抽搐起來，嘴巴裡還不停地吐出白沫。
爸爸有些慌了，拍了拍弟弟的小腿，子豪子豪地叫著，但是冇有半點反應。
“媽？咋回事？”
“該不會是醫院開的藥有問題吧？”
奶奶嘴巴慘白，趕忙撇清自己的關係，“肯定是醫院的問題！”
聽到這話，我爸覺著訛錢的機會來了，扯著嗓子就一陣乾嚎：
“醫死人了！醫院醫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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