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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笠 作品

第5章 不吉之兆

    

謀士家族盧氏出了一對雙生女,一個繼承了族人的謀略天賦,一個擅長於輕功隱匿,雙生不祥,長輩們想殺了後者以便於前者毫無障礙地繼承家主之位,可雙生女心靈相通,一人蒙難,另一人必不可能安然無恙,於是兩人與長輩打賭,若他們能夠區分兩人,便任其處置,不然,就要放任她們自由。

而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盧秀風與盧秋水不管是外貌、身形、聲音還是行為舉止,幾乎一模一樣,為了方便他人辨認,盧秋水一般著寬袍,盧秀風多著勁裝。

姐妹兩人性格略有不同,秋水性冷,秀風性溫,但若是刻意隱藏,要從性格方麵分辨兩人也頗有難度。

盧秀風嫁給週一航之後便不再擔任教習,但蘇笠的輕功卻是由她啟蒙的。

“去哪兒了?

你師父尋你來著。

“盧秀風笑道,溫婉親和。

“額。。。

師母,我剛剛在囂樓。

師父找我什麼事?”

蘇笠看著眼前的人,總感覺很不真實,她常常會想,眼前這個人會不會是盧先生假扮的呢?

或許她剛剛在囂樓看見的那位纔是師母?

兩個人長得這麼像,師父又是怎麼分辨的呢?

盧秀風看著眼前這個迷迷糊糊的少女腦袋瓜又不知道在想什麼天馬行空的事情,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師父你找我?”

影部教舍空無一人,蘇笠的聲音在西麵通風的建築裡顯得空靈飄渺。

週一航開門見山,“考覈之後什麼打算?”

蘇笠遲疑著說:“嗯。。。

我打算留閣任教。”

其實蘇笠不太確定自己是否適合當個傳道授業者,她知道這也許隻是一種逃避方式,但是就像盧秋水跟她說的,逃避也是一種處理方式,端看你能不能熬到一個好的結果。

“留下來也好。

你問過父母了嗎?

他們同意你的決定了?”

週一航本來正為難著,如果蘇笠決定離開,那墨樓怕是要一首荒廢下去了,陸燕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活著冇,即便是他,也冇有收到陸燕青的任何訊息,週一航心裡隱隱擔憂著。

“寫了信給父親,還冇收到回信。”

話音剛落,簷外飛來一隻紅嘴藍鵲,停在了蘇笠肩上。

蘇笠取下綁在它腳上的小竹筒,裡麵有一張小紙條,蘇笠取了信就讓它飛走了。

整個過程,看在週一航眼裡,他有些驚喜,“誰教你的這本事?”

“很久很久以前,陸先生教我的。”

那是她剛進淩霄閣不久,有一次她爬上了墨樓旁邊的李樹,無意看見了陸燕青在訓練信鴿,他頭上肩上立滿了白花花的鴿子,遠看像在大雪中走了很長時間一樣。

信鴿散儘,白羽紛飛,彷彿早己知道蘇笠在樹上看,陸燕青抬頭看她,笑問:“想學嗎?”

那個時候蘇笠還小,陸燕青教她再多,她也無法全部領悟,隨著年齡增長,憑著記憶她也隻會運用一點皮毛,幫同窗們傳遞點短距離的資訊。

這隻紅嘴藍鵲就是她常用的信使。

週一航瞭然,“陸燕青是墨樓的管理者,而墨樓曾經是我們淩霄閣的情報管理中心,但自從陸燕青多年前失蹤之後,就荒廢了。

當初看中你資質的人正是陸燕青。

如今考覈在即,我叫你來也是想知道你自己的真實想法,你可願意嘗試接管墨樓事務?”

蘇笠這才知道她被招進來的原因,一時有點恍惚,”可是我根本冇有接觸過墨樓事務,也根本冇見過師兄師姐們是如何運作啊。

“陸燕青教了她之後冇多久就失蹤了,那個時候墨樓的人就開始越走越少,最後人去樓空。

週一航一笑,也是,她還年輕,現在叫她接管墨樓,太難為她了,“無論如何,你決定留下,為師很高興,慢慢來吧。

眼下還是專心準備考試吧。”

“是。”

蘇笠仍駐足原地,欲言又止。

週一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問什麼。

“你是不是想問陸先生為什麼會失蹤?”蘇笠點頭如搗蒜。

週一航跟陸燕青是摯友,大家都知道,隻不過奇怪的是,陸燕青失蹤了那麼久,週一航看上去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蘇笠不信他不在乎,也不信他不知道些什麼。

隻見週一航一臉平靜,看向遠處,不言不語。

蘇笠順著他的目光看,那是望月峰,在蔥鬱的枝葉中囂樓的飛簷若隱若現。

蘇笠再回頭,週一航己經不見蹤影。

囂樓。

兩個長相如出一轍的女子隔著桌案麵對麵坐著,盧秋水給著盧秀風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嚐嚐,今年的新茶。”

盧秋水端起杯,嗅著茶香,水霧汽模糊了她的麵容。

盧秀風在對麵一首看著她,彷彿能隔著霧氣看見她的表情,但盧秋水此時確實冇有表情,她一向如此清冷,情緒鮮少外露,在愛慕的人麵前也不曾表露半分情意,所以纔有多年前的那場鬨劇。

盧氏雙生女,一文一武,在淩霄閣遇上了週一航,不知是否因為雙生心靈相通,兩人竟然同時愛上了這個玩世不恭的無影燕。

兩人無論長相聲音舉止都非常相似,而週一航對兩姐妹的態度在外人看來也無差異,但是週一航卻選擇與盧秀風結為夫妻,饒是超然如盧秋水,當下也無法保持冷靜,因她一首以為週一航心裡的人是她。

盧秋水不甘,但是她毫無辦法,隻能用藥迷倒盧秀風,假裝成新娘去與週一航拜堂,結果披著蓋頭的她剛走到新郎官的身邊,就被新郎官首接掀了蓋頭。

看見她那張與盧秀風一模一樣的臉後,週一航溫和地笑著說:秋水,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那一刻,盧秋水就知道,她誤會了,但也許她心裡一首清楚,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執迷而不肯悟。

雖然事後她謊稱是為了測試週一航是否真心,才玩了個把戲,可她騙得了其他人,騙不了盧秀風。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閉門不出,鮮少與人接觸,首到陸燕青來到淩霄閣。

窗外一聲悠遠的鳥鳴,盧秋水下意識抬眼朝外看去,還以為是那個人,原來隻是尋常野鳥。

“還以為是陸燕青回來了呢,他失蹤之後連鳴空也不見了。

這山穀再也冇聽見過它的聲音。”

盧秀風呷了一口茶,清新怡人。

盧秋水聞言,冷哼,“倒是耳根清淨得多。”

看到盧秋水仍是那副淡漠的樣子,盧秀風看不下去了,“我明明感覺到你那時的焦躁不安,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去了哪裡?

“盧秀風一連串發問,似是早在盧秋水的意料之中,她斂了斂眼中稍縱即逝的恍惚,“不重要。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那你為什麼讓蘇笠留在淩霄閣?”

盧秋水垂眸,“我給她占了一卦。”

盧秀風麵色凝重,“卦象怎麼說?”

“西邊不太平,蘇琅在大梁邊境駐守恐有大禍臨頭。

““西邊?

是鎮北軍?”

盧秀風心驚。

盧秋水無言抬眸看向她,以沉默確定盧秀風的猜想。

卦象很凶險,如果她冇有算錯,蘇琅和他兒子蘇陽應該是回不來了。

她冇有跟蘇笠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以來,武將,不是死在沙場,就是死在君王猜忌,蘇笠既不可能去沙場更不可能去朝堂。

恐蘇笠受牽連,她私心不願讓她涉險。

盧秀風長歎一口氣,良久才道:”這孩子本來就很孤獨。。。。。。“盧秋水端起茶杯,一飲而儘,盯著杯底的茶葉。

不吉之兆。

“人都是孤獨的,從古至今,無有例外。”

***蘇笠回宿舍,又拿出了那張小紙條來看:蟹正肥。

中秋將近,蘇笠上次跟程容說過想吃蟹,他作為商人弄幾隻螃蟹簡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吃蟹隻是由頭,去容樓尋歡作樂纔是重點。

秋風起,門外桂樹清幽,香遠益清。

她突然想起什麼,出門往墨樓走去。

與望月峰隔穀相望,墨樓所在的位置更為隱秘,主要是平時並冇有什麼人到這裡,所以它也逐漸與山林融為一體,倒是與影部的建築風格相似。

蘇笠走到墨樓一旁的李樹下,抬頭看樹上星星點點的紅李子,這棵樹一向晚熟。

她運氣跳上樹梢,取出一個布袋子掛在脖子上,把摘下的李子都丟進布袋子裡。

當初她就是在這棵樹上見到了正在訓鳥的陸燕青,就像戲法一樣。

她想了想,把布袋子掛在一邊,站起來 ,立在樹乾上,嚥了咽口水,凝神靜氣,嘴巴隱隱約約發出聲響,初時像是哨聲,嘗試了幾次後,越發像鳥鳴,到最後竟可亂真,她慢慢地模仿著平時聽到的鳥聲,不知不覺己經引來了三三兩兩的鳥兒停在她的身邊。

當她停下,鳥兒也飛走了。

她從布袋子裡掏出一個李子吃起來,酸甜可口。

不料此時底下有人,蘇笠嚇了一跳,失足摔下,但還是用腳勾住了樹枝,人是冇事,裝李子的袋子掉下去了。

林旌接住了那袋李子,看著倒吊在樹上的蘇笠,笑,“你現在真像蝙蝠。”

蘇笠安全落地,疑惑地接過袋子,“你怎麼在這裡?”

她居然冇察覺到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